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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浮梅】中门的狂野男孩

浮梅作品汇总点我或见合集

Summary:

战争结束后,浮士德和梅菲斯特白头到老的平淡日常。
虽然有矿石病后遗症的私设,但这是一个可以放心食用的故事。


————————正文——————

 

人们都说七年之痒,但对于天造地设的萨沙和伊诺来说,他们把这份瘙痒拖延到了十七年。

 

他们在21岁那年,战争结束了,两个曾经的整合干部也结婚了,毕竟一切都因为那种无法治愈的疾病变得荒诞,而解药问世就像一桶冷水,把泰拉世界浇清醒了。总而言之,他们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在大街上,拥有自己的身份证件,享受一个合法公民应该有的自由与福利。

 

战争里摸爬滚打,靠着自己的韧性胡乱生长的两个小孩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或许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比依靠共性的友情更持久,比依靠血缘的亲情更契合,比依靠荷尔蒙的爱情更深刻。似乎没办法概括这种情感,他们都没上过几年学。

 

“我觉得,结婚挺合适我们的。”这就是浮士德求婚时说的话,好几年之后梅菲斯特总拿这事儿开玩笑。“小时候说肉麻的话一堆一堆的,怎么长大了越来越憨。”

 

“我无法许诺我爱你一百年。”梅菲斯特拉着浮士德的手说,在他们结婚的教堂,“源石病的后遗症包括早晚要得啥都不记得的老年痴呆。所以我保证爱你到忘记你的那天。”

 

这让浮士德突然很想哭,因为从九岁到十二岁,他总在担心伊诺被打死在家人的手下,从十三岁到十九岁,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在炮火里。他们同岁,今年都21了,终于可以放下枪支弹药和指挥手杖,去自己结婚的教堂,享受每一个路人的祝福了。

 

故事本来该在这里结束,再来几个番外描述婚后的幸福日子、两个新婚夫夫被爱情烧昏头脑干傻事儿的番外,但显然没有。人不是放映机,生活也没有分镜,他们也有摩擦,也有倦怠,也有问题,就像偶尔萨沙会想杀了伊诺,或者伊诺气到离家出走。

 

就像当年是浮士德先发现梅菲斯特不想去独立思考的一样,发现他们生活里第一个问题的人也是萨沙。

 

“我们谈谈,伊诺。”
“谈什么,我们之间还需要谈吗?”还在气头上的白毛总是那么专横。
“我想和你做个约定。”
“哈?”
“如果我们吵架,我发誓不会打你,而你,也要发誓不能离家出走。我不会像你家长一样施暴,你也不能像小时候的我一样不辞而别。”
“拉勾。”伊诺揉揉鼻子,决定放弃和萨沙斗气,伸出小拇指。这就是他们结婚的第二年。

 

他们结婚的第五年,不光是萨沙,连伊诺都没以前那么热衷于夫妻运动了。到不是说身材走样或者精神出轨,只是单纯的,趋于平淡了。硬要说第一次,还是十五岁那年,再次见到险些撒手人寰的浮士德那天,两个小孩连睡觉都舍不得撒手,生怕一觉醒来发现生还的彼此只是个梦,于是就在那天晚上,什么都发生了,然后就水到渠成地应有尽有,作为高压生活的调剂或者发泄思念的途径。

 

伊诺有点烦恼这个状态。他不喜欢变化,但生活总会把两个石头似的人慢慢风化成各自的形状,只是毕竟他们挨得近,连风都是同一阵,刮下来的沙子都能磨到彼此。

 

三天小长假的第一个晚上,烈酒,玫瑰,懒人沙发,电影放映机。

 

比他们俩年纪还大的老片,《佐罗》,面具义侠客骑着黑马喊出经典台词的时候,两个大男孩、哦不,现在已经是男人,激昂慷慨地“耶!”击了下掌。在下水道里,他们也曾一起分享过这本漫画,只是贫困的生活只允许伊诺买下卖的最好的、决战的那一本,坏心眼的印刷厂把决战最后到底谁倒下的那一回印在了下一本,没能读完。

 

主角救下了被迫嫁给坏蛋的姑娘,在马蹄声里消失在地平线。女高音和男低音缠绵地演唱美声结尾曲是这类电影的标配,优雅古典的声音总能让偷偷牵着手的情窦初开男孩向英雄主角借来胆子,俯身亲吻旁边的姑娘。

 

就这个气氛,激动,感慨,带着点燥热,伊诺起身去拿了一只玫瑰花,像个牛郎似的叼在嘴里。

 

他都想好了:闷了一口被冰块稀释了的75°龙舌兰,半口渡给抱着自己的萨沙,故意漏了点出来——毕竟他们吻接的太熟练了,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的蛇男孩,咬着他沾上酒精的下唇,然后——

 

“花给我一下。”

 

萨沙兴奋地伸出手,于是伊诺松了嘴,然后就看到自己的丈夫,像个八岁玩打仗游戏的小孩一样,用“Z”字姿势挥舞,还掉了几片花瓣,模仿电影里经典的中门对花姿势。

 

伊诺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生吞二百斤玛咖,今晚也没有想法了。两人笑成一团,顺势滚到一起腻着,萨沙还摸摸自家小白毛的嘴巴,确认他没被刺扎到。

 

尽管萨沙不再是那个看见伊诺换身衣服就当场小蛇起立的人了,但毫无疑问的,他们谁都不再烦恼现在这种状态了。

 

生活就是这样的,平凡的无聊占绝大多数,但不妨碍他们的基底不变,就像奶茶里总要有糖一样。

 

结婚的第七年,他们爆发了一次很严重的争吵。

 

萨沙把碗碟全都摔了,伊诺愤怒地扔了他们的结婚照相框,砸在地上粉碎了一地。尖叫和嘶吼里,他们都忘了到底为什么争吵,为了自己的傲慢怒吼着,向深爱的人吐出尖锐的恶毒话语。

 

伊诺哭了。他一向是个脆弱的人,他现在觉得为了什么争吵都不重要了,萨沙变了,成了这样的冷淡的不爱他的人,自己也变了。于是他哭的更大声了。

 

直到萨沙突然抱住伊诺。“松开、滚、你放开我!!!”或许是这种强迫的意味让伊诺回想起被家暴的日子,他激烈挣扎着,甚至踹了萨沙一脚。

 

“我们需要冷静。伊诺,你也是,我也是。”刚刚还在发怒的蛇男孩显然也是憋着自己的火气,气得粗喘。“我不该摔东西,我虽然还在生气,但毕竟我还爱你。”

 

这个拥抱,这句突兀的爱你,是这个卷发男人能给出的最发自肺腑的倾诉了。

 

伊诺跑去喝了杯水,给萨沙也接了一杯,两人在尴尬的沉默里扫了地,然后开车去买新的餐具。

 

后来再吵架的时候,要么是萨沙先抱住伊诺,要么是伊诺想着这个男孩笨拙得能锁死人的拥抱,把火气压下来隔天解决。

 

至少在吵架的时候,先声明自己爱着对方,是从七年之痒熬到十七年的最大诀窍。

 

他们结婚的第十五年,战后经济的泡沫带来了全球性的失业灾难,萨沙靠手艺营业的维修铺入不敷出,就先关了,好在他在前几年经济形势比较好的时候攒了一笔钱。伊诺那边,虽然他是考编的教师,不会被裁员,但福利削减外加恒定的工资配合通货膨胀,日子也不好受。

 

拮据的生活让两口子的摩擦变得频繁起来。从为什么早上买了生菜到洗衣服过几遍水,两人背对背睡着,谁也不理谁。

 

第二天起来是萨沙做的早饭。他把平底锅里的煎蛋撒上盐和一点点烟叶,没有香叶的日子里就靠它假装生活精致。

 

萨沙打了第二个鸡蛋,缓缓地说,“我还是觉得昨天你错了。”
“那你还给我做早饭。”
“我看着你那一头白毛,想起来我十四五六的时候,做梦都不敢想咱俩能活到这个年纪,还能吵架。然后我就不生气了。”

 

伊诺去阳台偷偷拽了隔壁的一小撮迷迭香,胡乱切了几下加在萨沙的煎蛋上。

 

“你说,会不会再爆发一次战争啊。”
“那你也不许当指挥官,我也不当狙击手,咱俩就怂,保命跑路。”
“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狙王浮士德啊?俩有前科的,哪个军队要啊。”
“别说,可能你挺抢手的。”萨沙把迷迭香分到伊诺的半个煎蛋上。
“想多了,别说国际象棋,五子棋我都忘完了。”

 

时间就这么继续流逝着,到了他们结婚的第十七年。经济并没有好转,虽然伊诺信誓旦旦地奶明年将会迎来战后婴儿潮的福利期,但萨沙还是开始琢磨卖点什么了。鸡毛蒜皮里,他们悄无声息地度过了结婚十七年纪念日,那是一个周五,匆匆忙忙的上班,疲劳地下班回家,洗个热水澡,躺下看看报纸关灯睡了。

 

第二天是伊诺先憋不住气的,鼓着腮帮子把自己昨天买的玫瑰花扯了几瓣搭在萨沙的华夫饼上。“昨天是结婚纪念日,我等了一天你什么表示都没有。藏这朵花藏了一天,合着你忘了。”

 

蛇男孩从储物间里拿出来同样一朵蔫了的玫瑰。“别告诉我你也是在皇后街中门买的。”
“打折。”
“你买的多少钱?”
“十八。”
“蠢蛇,不知道砍价。我买的12。”
“纪念日用的东西,我觉得还是要装一把公子哥的。”

 

俩人笑成一团,不约而同地突然开始学着佐罗挥舞玫瑰,像十几年前那样噼里啪啦对打,中门对花。

 

“萨沙,别告诉我你把《佐罗》卖了。”
“打上忍痛割爱,绝版大碟,情怀老物件,卖了一百多。”
“收回前言,我爱你。”

 

闹累了开始看电视。有萨沙改装的卫星信号接受网,即使是报废天线也能干活。近几年娱乐市场也是迷惑的要命,尤其是喜剧片,非要强行插入感悟人生,蹭灾后重建的伤痕热度,搞出一副“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态度。

 

萨沙伊诺不约而同地摁下了换台键。还是看十几年前的经典电视剧。听了十几遍的笑话现在还觉得好玩,有趣的作品从来不担心没人看

 

“这剧直播的时候……”
“咱俩在切城搞事儿呢。我有印象,路过一家房子,有说有笑的,电视机里放的这个,当时我觉得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东西,凭什么感染者就没有。”伊诺回忆起那些作为“梅菲斯特”的日子,一下就精神地挺直腰板。
“现在不光有电视看,还有男朋友搂着你看。”

 

伊诺回忆着,呢喃到:“再往前倒两集,对,就这里。小雪带男朋友回家,讲特别中二的话。”白毛男人回头戳戳黑发男人。“我那时候就想,要是我把你带到我家见家长,或者你带我见家长,会是什么样子。”

 

两人默契地背出那句名成为时代眼泪的台词:
“这是我男朋友,狂野男孩。”

 

爆笑。
“你说,咱俩年轻的时候谁更狂野。”
萨沙想了想:“你狂我野。”

 

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十五年,萨沙开始偶尔记不住东西了。
“没事的萨沙,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只是单纯老了而已。”
“四十五你就说老了?”

 

谁都没有提起,血液内矿石浓度只要上过0.35,就对寿命有影响。心知肚明的一件事谁都不想理会,只是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过着平凡的日子。

 

只是从那天起,他们早上醒来,晚上睡去,都会在问候里加上对方的名字。

 

肩并肩躺在新房子的大床上,看着对方。伊诺又想起来结婚之后他说的“爱你到忘记你那天”,忍不住调笑他:“咋办啊萨沙,你对我的爱是不是余额快没有了。”“或许吧。”不善言辞的黑蛇步入中年之后越来越闷了,把爱人往怀里一缠,满足地拍拍。

 

不善言辞不意味着没有心,话不讲出来不意味着不知道痛。

 

萨沙开始写回忆录。大概花了一个月,断断续续从他认识伊诺写到加入整合运动。想起来只有几件大事,什么得了矿石病,遇见塔露拉,只是越写越想起来还有细节,比如那天因为打雪仗感冒的小伊诺,一起看佐罗漫画,跟W拌嘴什么的。

 

写着写着就突然冒出来一句,“这辈子遇到你真好。”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说这种肉麻话。”伊诺切了个苹果放到蛇尾巴上,蛇男孩把这个卷到手上,然后伊诺又擦擦他的尾巴。
“你从小都爱玩我尾巴。”
“我没有嘛。”
“很好玩吗?”
“反正四十年都玩不腻。”

 

萨沙走丢了。

 

不怪他,毕竟一个源石病后遗症的人,曾经内脏都险些裂开,能到五十岁才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伊诺骑着自行车满街找,报警也好张贴告示也好,都没用了。从十几年前开始走失的脑功能损伤源石病后遗症就多到整个社会都同理心麻木了。紧张的警力能分配出来的实在不多。

 

不过好在萨沙没跑远。才花了两小时就找了他。卷发的大黑蛇站在皇后街和紫荆路交叉口,那个中古城门,那根蓝色的路牌下面,左顾右盼的。对路过的每一个年轻的白头发男孩都死死盯着人家看。

 

得了,这是回到十八岁了吗。

 

伊诺停了车走过去,拍拍他,“嘿兄弟,回家吃饭了。”

 

萨沙摇摇头。“我还有事情没做。”
“那小帅哥,你是等着和谁约会吗?”伊诺憋着笑问。
“这附近有个卖花的,卖的很便宜,我和我爱人结婚纪念日。”

 

伊诺揉揉有点发酸的鼻子,跑到背街区的花店买了一束红玫瑰,还有一顶贝雷帽,这么一扣一下就像个卖花的人了。

 

他抱着一束花回来了,萨沙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先生,你这花怎么卖的?”
“十八一只。”
“便宜点吧,十二。”
“不行,不砍价。”伊诺憋笑憋的肚子疼,“都结婚纪念日,你还不装个阔公子哥?”

 

萨沙想了想,有道理,原价买走了一枝花,然后伊诺尾随着扭来扭去的蛇尾巴回到了他们七八年前的老房子,现在已经卖掉了。看着这条蠢蛇挨个试钥匙赶紧把他拽过来。

 

“卖花的,你是谁,干嘛跟着我,我要回家。”伊诺心里已经快要爆粗口了。合着你真把我忘的干干净净的,半个小时都没想起来。算了算了,不跟老年痴呆动怒。

 

“我,狂野男孩,行了吧。快点回家拖地!”伊诺烦恼地扯下帽子,金绿眼睛忽闪忽闪看着这条痴呆蛇。

 

经过一番哭笑不得的问话,萨沙总算相信这个白头发的男人是自己的爱人,虽然搞不懂为什么梅菲斯特不穿短裤了,但还是心甘情愿回了家,好在一觉醒来又正常了,但是拒绝相信自己刚才那么傻屌。

 

“瞅瞅这朵玫瑰!再看看你钱包里少没少十八块钱!”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好在萨沙总是想着同一件事,站在皇后街中门的路牌下,等着买花,买完了之后回家。

 

又过了两年,伊诺提前内退了。

 

他们买下来街角那家倒闭书报亭,改造成一家咖啡馆,萨沙就开个小窗子卖卖花逗逗路过的白发男孩。这样的好处在于,短暂失忆的萨沙可以在家门口当场走丢,并立刻购买自家的玫瑰花,只要店里的放映机开始放《家有儿女》,他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过来,然后想起来自己是伊诺的狂野男孩,是他男朋友,赶紧回到店里拖地擦桌子。

 

夜深了,送走最后一个灵感枯竭的咖啡客,两个狂野男孩牵着手溜达回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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